微软苹果伯克希尔都成受益者 美联储公司债购买计划引争议

　　伴随着美联储进一步购买公司债，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质疑该央行近期一系列前所未有的市场干预举措究竟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本周日发布的信贷工具安排文件显示，美联储不仅在购买因新冠疫情而陷入困境的公司的债券，还买入了美国一些行业巨头的债券。美联储直接持有微软、Visa和家得宝发行的债券，还通过其所购买的ETFs，间接持有其他数家大企业的债券，其中包括苹果公司和高盛集团。

　　沃尔玛、波音公司、埃克森美孚公司、可口可乐以及AT&；T等大企业的名字，都出现在了美联储的购债清单上。

　　巴菲特根本不需要帮助

　　市值高达4260亿美元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下称“伯克希尔”），也是美联储大规模贷款工具的受益者。

　　这家实力雄厚的企业不需要，也没有请求美联储对本公司伸出援手。同时，美联储小打小闹的购买，对于伯克希尔来说，也不会产生重大影响。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家由“股神”沃伦-巴菲特（Warren Buffett）掌舵的大公司，拥有430亿美元的资金储备。

　　如此腰缠万贯的一家公司，显然不需要美联储的帮助，而美联储购买该公司债券的举动凸显出该央行将在多大程度上提振资本市场。与此同时，关于美联储一些前所未有的操作正在扰乱市场正常功能的疑问，开始出现。

　　周一，在写给客户的报告中，Bleakley Global Advisors首席投资策略师彼得-布克瓦尔（Peter Boockvar）指出，“巴菲特，不要着急，美联储是你的靠山。现在，美国的货币政策已经触及了新低。”

　　根据《福布斯》杂志提供的数据，巴菲特当前的净身价高达6980亿美元，在全球亿万富豪排行榜中位列第四位。他持有伯克希尔37%的股份，该公司持有苹果、美国银行、富国银行以及其他很多大公司的股份。

　　当然，和很多被美联储纳入购债清单的大公司一样，伯克希尔也从极其便宜的借贷成本中获益匪浅。不过，超级强大的资产负债表表明，标普克希尔根本不愁找不到债券买家。

　　前美联储官员、现任Quill Intelligence首席执行官兼首席策略师丹妮尔-迪马蒂诺-布斯（Danielle DiMartino Booth）表示，“这真的让人感到很尴尬！毕竟，巴菲特根本不需要美联储的帮助。”

　　购买力度一直不大

　　文件显示，美联储还购买了投机级公司的债券和ETFs，其中包括追踪垃圾债券的SPDR彭博巴克莱高收益债券ETF。数据显示，美联储对该ETF的持有规模为4120亿美元。

　　为遏制新冠疫情对经济和金融市场的影响，3月下旬美联储宣布将购买公司债。从该央行的决策者表明救助意图的那一刻起，美国企业的发债闸门就已经被打开了。3月早些时候，无精打采的新债发行再度活跃起来，几乎所有资产类别都出现了大幅度反弹。

　　但是，这一史无前例的救助举措，也引发了人们对该举措的可信性以及美联储独立性的质疑。

　　嘉信理财首席固定收益策略师凯西-琼斯（Kathy Jones）指出，“美联储是否应该购买苹果的债券，这确实值得怀疑。毕竟，这家科技巨头股价的涨势非常好。没有人认为，这样一家公司需要来自美联储的支持。美联储购买公司债的原因，讲得通。但是，看到购债结果后，人们又会忍不住挠头，想要弄清楚美联储是不是把钱花在了必须花的地方。”

　　不过，需要指出的是，到目前为止美联储的购买力度一直都不大。

　　文件显示，美联储当前拥有接近4.3亿美元的单个债券，以及68亿美元的ETFs。对于价值超过10万亿美元的公司债市场，以及资产规模高达9610亿美元的固定收益ETFs市场来说，这无疑于是“九牛一毛”。

　　此外，这些购买目前均在次级市场内进行，即已经发行的债券。本周一，美联储宣布很快将推出一级市场企业信贷安排。顾名思义，该计划将包括在一级市场或直接发行者进行购买，而美联储是唯一的投资者。

　　“美联储已经取得了一些成就。该央行的官员们成功地坚持了下来。不过，购债计划其实对实际债券交易几乎没什么影响，”Brown Advisory咨询机构固定收益负责人汤姆-格拉夫（Tom Graff）说，“这实际上是在说，我们只是在走过场，做了我们承诺要做的事情。但是，我们将会在不退出的前提下尽可能少做，且产生尽可能小的影响。”

　　琼斯认为，美联储之所以购买一些大企业的债券，是因为这些企业拥有庞大的员工队伍。当前，接近2000万美国人靠政府发放的失业救济金生活。不过，这个目的并没有打消人们对于美联储干预过多的担忧。

　　美联储曾强调称，该央行对金融市场的紧急干预举措，会让每一名美国人都受益。

　　本月17日，美联储主席杰罗姆-鲍威尔（Jerome Powell）指出，“我们想要提振市场功能，因为只有当市场正常运转时，企业才能借到钱，人们才能借到钱。当企业获得信贷时，他们就不太可能采取诸如裁员之类的成本额减举措。”

　　然而，不同于为小企业提供可豁免贷款的薪酬保护计划，美联储的公司债购买计划没有关于不许裁员的附加条件。换言之，接受该央行慷慨帮助的公司在裁员的问题上不受限制。

　　并非长久之计

　　“我认为，（美联储大刀阔斧的刺激举措）会构成道德风险，”琼斯指出，“在危机平息后，美联储将不得不处理这种风险。届时，会有人指责该央行以不合理的方式投入资金，而这样的投入没给美国普通百姓带来帮助。”

　　除了道德风险，高盛还指出美联储救助举措可能会催生两个问题：资本配置不当，以及美联储独立性减弱。金融危机期间，面对美联储大规模的量化宽松举措，市场也曾有过类似担忧。

　　不过，高盛认为，这些担忧大部分应该会得到缓解。只要美联储继续正确地引导市场，随着情况不断改善，对于道德风险和独立性减弱的担忧就会消失。至于资本配置，高盛表示，如果美联储没有介入并稳定那些较不稳定的公司债，市场资本可能会出现问题。

　　高盛经济学家戴维-崔（David Choi）和大卫-梅里克尔（David Mericle）警告称，美联储可能不希望将此类干预作为该央行正常危机工具箱的一部分。

　　在报告中，两位经济学家指出，“在下一轮经济衰退中，成本效益的权衡不太可能和现在一样有利。如果美联储未来更频繁地使用这些工具，市场可能会习惯于指望该央行在未来所有低迷时期都会进行类似的信贷干预。到目前为止，这种担忧让决策者们不愿意将信贷政策作为未来的危机应对工具，尽管该政策在助推美联储成功避免金融市场崩溃方面立下了汗马功劳。”